工夫茶道的形成,取决于三个基本前提:乌龙茶;工夫茶具;瀹饮法。此三者,缺一不可。
因此,在探索工夫茶之前,有必要费点笔墨,对我国的茶史作点简略的回顾。
从吃茶到喝茶
我国是茶的祖国。云南是茶的原产地,西双版纳至今尚有高达32米的大茶树,一般的也都在10米以上。
茶有许多不同的名称,如荈、(草字头+设)、荈诧、(言字旁+贾)名(草头名)、葭萌、茶等。其中,称为荼的最常见,有当名词用的,如《诗经》中的“谁谓荼苦”;有当形容词用的,像“如火如荼”;也有做动词用的,如“荼毒生灵”等。因使用频率高,故唐代人将它减去一划,写成茶字,以免混淆不清。孙愐的《唐韵》说:“荼自中唐也作茶。”实际上,在李勣、苏恭《唐本草》中(650—655年修),荼字已全改写为茶字。
成书于战国时代的《神农本草》云:“神农尝百草,日遇七十二毒,得荼而解之。”这是人们认识茶并把它作为药物使用的最早记载。
从发现茶到利用它作为“比屋之饮”,又有一个漫长的过程。
最初,人们把茶当成菜疏食用,这是吃茶阶段。
《晏子春秋》中记载:晏婴任齐景公的国相时,只吃“脱粟之饭”(糙米饭),“炙三弋五卵名(草头名)菜而已。”意思说,他的菜不过是三只小鸟、鸟蛋
炒茶叶而已。
晋代郭璞《尔雅注》说:茶“树小似栀子,冬生(即不落叶),叶可作
羹饮。”这是说,茶叶可
煮作菜
羹。此外,还有以茶叶
煮粥的。唐代的储光羲有一首诗,题目就是《吃名(草头名)
粥作》,其中有句曰:“淹留膳名(草头名)
粥,共我饭蕨薇。”
吃茶的习俗流传了二千多年,至今还有不少地方保留着。云南的基诺族,将竹筒茶拌麻油和盐,即可下饭。我国与缅甸和老挝的毗邻地区,有些居民喜制作“
腌茶”:在雨季到来前,采鲜嫩茶叶装入缸内,边放边压,再加重物压紧盖好,历时数月即成。吃时与调料拌和或油
炒,是美味的副食品。江、浙一带至今仍盛行茶宴。用名茶碧螺春加工制作的苏州名菜“碧螺鱼片”、“碧螺
炒蛋”、“碧螺虾仁”等名离中外;而杭州的“龙井虾仁”则是当年接待美国总统尼克松的宴会上的一道佳肴;此外,安徽的“毛峰熏鲥鱼”,四川的“樟茶鸭子”,以至近来推出的“潮州茶香鸡”,也皆脍炙人口,方兴未艾。
当然,茶的最大实用价值还是作
饮料。茶圣陆羽在《茶经》中说:茶不是一般的止渴
饮料,也不同于酒浆,而是一种可以“荡昏寐”即兼有生理和药理作用、可以消睡提神的
饮料。还说:“茶之为饮,发乎神农氏,闻于鲁周公。”神农、周公时代的事也许不易稽考,但西汉以后饮茶已成风尚却有文献可征。
杨衒之《洛阳伽蓝记》中就记有萧何回答汉高祖刘邦时的一句话:“常饭鲫鱼
羹,渴饮名(草头名)汁。”汉武帝时卓文君当垆卖的是酒还是茶虽然众说不一,但司马相如的《凡将篇》中,分明记载有茶(荈诧)。汉末王褒所写的《僮约》中有“武阳买茶”、“烹茶尽具”的话,说明其时已有茶叶买卖。而长沙马王堆汉墓及湖北江陵马山的西汉墓群出土的、装在箱中的茶叶,更是雄辩地为我们提供了汉代饮茶的实物见证。
不过,那时的饮茶方式还是比较粗放。据三国张楫的《广雅》所载,其方法是:欲
煮名(草头名)饮,先炙令赤色,捣末置瓷器中,以
汤浇,覆之,用葱、姜、桔子芼之。也就是说,当时的名(草头名)饮,还未完全告别菜
羹法的传统:茶饼要先
烤,直至表面呈红色,再捣成细末放瓷碗中,冲入沸水,盖一会,然后撒点葱、姜、桔子碎粒。这样冲泡出来的茶,跟菜
汤并没有太大的区别,证明在唐代以前,人们对饮茶的要求还不怎么讲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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