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在豆汁儿的“考验”下,不少真真正正的北京人也败下阵来:委实接受不了,甭说喝,看着别人喝得有滋有味的样子,都因受不了豆汁儿冲鼻子的味儿而心里不舒坦。
豆汁下面一定要加一个儿字,若没有这个轻读的语尾,听者就会不明白你的语音而生误解。
梁实秋先生《雅舍谈吃》说:豆汁儿之妙,一在酸,酸中带馊腐的怪味。二在烫,只能吸溜吸溜地喝,不能大口猛灌。三在咸菜的辣,辣得舌尖发麻。越辣越喝,越喝越烫,最后是满头大汗。我小时候在夏天喝豆汁儿,是先脱光脊梁,然后才喝,等到汗落再穿上衣服。
乾隆十八年十月发交内务府的一道谕帖,其内容是:“近日京师新兴豆汁一物,已派伊立布(乾隆朝之大臣)检察,是否清洁可饮,如无不洁之物,着蕴布(当时内务府大臣)招募制造豆汁匠人二三名,派在膳房当差,所有应用器具,准照野意膳房成例办理,并赏给拜唐二缺以专责成”。这道谕帖说明豆汗是从乾隆朝开始问世的,至于什么人发明的,无从查考。
粉房中水磨绿豆制粉条或团粉时,把淀粉取出后,剩下来淡绿泛青色的下脚,经过发酵后再熬熟,就是豆汁儿。《燕都小食品杂咏》豆汁
粥诗云:“糟粕居然可做
粥,老浆风味论稀稠,无分男女齐来坐,适口酸盐各一瓯”。
豆汁儿最早分甜、酸、酸甜三种。当天做成的豆汁儿是甜味,放到第二天,就变成酸甜,第三天则只酸不甜。
清宫御膳房饭局里所做的“豆汁
粥”,有三种做法:勾面儿(豆汁熬熟后,少许纯绿豆粉调成稀糊,对在豆汁里,这种豆汁味道清甜)、下米(在豆汁里加入一碗米同熬,这种豆汁甜而酸)、清熬(不加任何别的原料,只清熬豆汁,这种豆汁只有酸味,过去街头豆汁挑子上所售的豆汁,便是这种)。
据单好豆汁儿这口儿者称,一碗豆汁儿加上一碟儿辣咸菜丝儿,占了五味中酸、辣、甜、咸四味,独没有苦味,是为人生的期盼。
豆汁儿还有个孪生兄弟:麻豆腐,是制豆汁儿时的豆渣,可以加羊尾巴油、青豆嘴儿、
腌雪里红
炒熟,泼辣椒油,喜爱这一口儿的北京人也颇多。
■豆汁和焦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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