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7日,西城检察院透露,北京圣丰中医医院、金太和中医药研究院两家民办中医医院,将诊室出租给承包人后,便任由其组织“医托”驻扎在儿童医院等医院,将患者骗至医院,以开“特效药”为名谋取钱财。目前,包括两家医院院长沈某、解某在内的12名嫌疑人已因涉嫌诈骗被公诉。
检方称,去年8月28日,患者家属于某带着患有血友病的孩子来京看病。在儿童医院排队挂号时,一名男子冒充儿童医院保安,称圣丰中医医院是儿童医院的分院。让于某带着孩子去儿童医院分院挂号。随后,一名女子过来与其闲聊,称其孩子与于某孩子的病症相同,已在圣丰医院治好。
信以为真的于某在该男子引领下到医院求医。
然而,接诊“名医”只是简单询问后,便将孩子确诊为外伤性关节炎,并开出20服中草药,药费共计2500余元。事后,被男子带出医院的于某觉得事有蹊跷,向西城警方报警。
接到报警后,侦查员通过调查蹲守,于去年9月11日将医托抓获,并牵连出和医托勾结的医院院长和部分在医院行医的医生。另一家名为金太和的医院也被牵出。
目前,检方已核实两家医院内的医托涉嫌48起诈骗案件。
■追访
为躲检查派专人放哨
昨天下午,记者来到了位于丰台菜户营地区的圣丰医院,圣丰医院的招牌仍悬挂在门口,院内的墙壁上张贴着“医术高超”的条幅。附近居民告诉记者,去年警方将医院查封前,他们就觉得有“玄机”。居民说,当时医院门前“戒备森严”,医院附近的铁道旁时常有暗哨盯守。一旦有相关部门来此检查,很快便会有人通风报信,执法人员进入医院,承包人、医托便会脱下白大褂,从医院两侧的小门离开,只留有资质的医生坐堂。“前来治病的患者身旁始终有医托跟随,就连患者离开后,上没上车都有人看着。”
■检方揭黑幕
行骗链条的角色和分成
院长、承租者、医托、医生,这些角色共同建立起一个诈骗患者钱财的链条。吸引他们的,是巨额利润。据检方审查,两个月的时间内,圣丰医院的流水便有600余万。骗来的钱每日一结,每骗成一笔,负责揽活的医托可获得五成左右分成,剩下的钱财,则由医院、中药房、承包人按比例分成。
院方
赚租金也分成
被查的圣丰医院,于2007年8月30日在工商部门登记成立,一直到2009年7月2日,才得到医疗机构执业许可。实际发起人和投资人均是院长沈某。
被警方抓获的圣丰中医医院的院长沈某,此前曾是一名西医,经人介绍,与无业人员邓某结识,并将医院的中医科承租给了邓某。而医院的其他科室只是空架子,医生、护士也是随意拼凑。平日,基本不接自行前来求医的患者。
医院的收入,一部分是承租者的租金,像圣丰医院每间诊室每月的租金是6000元。此外,医院还参与每天利润的分成,一般能拿到10%左右。医院药房也能分到利润的9%左右。
承租者
假扮医生助理
从院长沈某手里承包科室的邓某,是一名无业人员。据邓某交代,最多时,他曾承包沈某医院的6个科室,再把这些科室承包给“下家”。下家全部是其湖南老乡。作为“总包”,邓某每天能分到利润的4%。
从邓某手里承包诊室的人,还有另一个身份——“医生助理”。他们,或者他们的“亲友团”,一般会穿着和医生一样的白大褂,待在医生身边,负责登记病人的情况、地址、联系方式等,以便日后以复诊的方式继续行骗。在确定药价和药量时,助理会假借药价昂贵之名,打探患者囊中虚实,根据患者钱财,开出药量。
在医院、药房,邓某和医托拿走了他们的钱后,剩下的便是承租者的收入,他们还要支付医生工资。
医生
其实心知肚明
据记者了解,这两家医院的医生均是承租者请来的一些有资质的医生。其中的玄机,医生也心知肚明,诊治时基本只是“望闻问切”,或依据病人在其他医院的就诊材料,为病人确诊。开药时,医生则根据病人病情随意起药名。而配出的中药,根本无任何疗效。
医生每天的收入能有300元到600元,当天结算,不参与利润分成。
医托 分赃时拿大头
负责拉患者的医托,基本全部是承包者的老乡,有时为了让患者家属相信,他们还会抱着自己的孩子当托儿。
他们往往只找外地来京患者。而其间,如遇到有急病的患者,他们也会当即放弃。在将患者钓到后,不同的医托便会将患者分别带去北京金太和、圣丰两家民办的中医医院就诊。 这些医托比较集中的地方是儿童医院、协和医院西院等。
在每天的利润分成中,医托拿大头,能分到50%到70%。